叫我牛老师~ 个别时候会写真人cp;有全职工作,写作纯属爱好,拉稀式更新。

【滇南电波】第二部分:被偷走的三年

第四卷 嗜欲


01 苦涩摩卡


“您好,我是今天来应聘的。”女生双手递上简历。


“哈哈,你不用拘束哈。我们就是一咖啡店,又不是什么大企业。”眼镜男眯缝着眼睛笑了笑。


这家咖啡馆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去,店员的打扮在我看来还挺奇怪的——一件灰不拉几的长袖外面再套一个短袖。


“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来上班?”


“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周就可以。我健康证已经刚办好了。”女生的眼睛亮亮的,就像看到了一折出售的Tiffany。


“好!你加一下我的微信,因为之前用来联系你的是整个连锁店的企业微信,以后你要是请假啊,调班啊什么的可能不太方便。”

 

“给,你扫我吧。”


我在一旁专注地偷听他们对话;到目前为止,对话的内容还算正常的。可能是我内心的正义感“作祟”,我现在很十分热衷于寻找身边的话术陷阱。


“工作服的话,我们给你发外面的T恤,你记得自己买一下内搭,要灰色的。”眼镜男扯了一下衣服的袖子给女生看。


(微信聊天)


“别忘了买内搭哦!要紧身的!明天来上班的时候记得穿上!”


“嗯嗯,好的!”


“买了吗?”


“没呢,下课去买!”


“好的,别忘了!你啥时候下课啊,会不会太晚。”


“8点,还好,商场10点才关呢!放心,明天肯定满足着装要求!”


“要紧身的。”


“嗯嗯”


“低胸的那种哈哈哈”

 

……


“我现在就在你们校门口,我陪你去买。”


“不用了,我和同学一起。”


“你下来没?我就在门口等你。”


学校是半开放的,到了晚上,那些锻炼的人就陆陆续续进来了,眼镜男可能在学校的任何地方。女生平常喜欢独来独往,连自习都选择人烟稀少的北楼。她这个时候认识到,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。


她不敢出教室,但在自习室里待了一下午没上厕所的她,由于紧张更憋得慌了。她收拾好东西,鼓起勇气奔向走廊尽头的厕所,准备上完厕所在教学楼里或者回去的路上随便“抓”个女同学陪她回宿舍。


“嘘——”


厕所空无一人,显得她上厕所的声音很大,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日本要出一个冲水模拟器掩盖尿声了。厕所门上平常不起眼的捐卵广告、打胎广告还有援交帖子在此时愈发加深了她的恐惧,她低着头闭上眼祈求这一切赶快过去。


“呼——”她长舒一口气,由于憋得太久,她的膀胱被挤压得生疼。


“咔”


旁边的隔间发出一声卫生巾的贴纸擦地的声音。


女生站起来,提上裤子,用余光观察旁边隔间的情况——学校不知道怎么想的,用磨砂玻璃做格挡。


她感觉,旁边的这个人不是蹲着的,而是靠在她这一侧的格挡上。她吓得不敢开门,也不敢发出声音,她伸手去够包里的手机,企图需寻求帮助,哪怕来一个人,她都可以逃离危险。


“啪”


“啊!”


她的手机刚一解锁,旁边的人突然敲了一下玻璃,她手一哆嗦,手机掉到了坑里。


“啪!啪!”旁边又连着敲了好几下。


她蹲在地上,只知道哭,手机也忘了捡起来,也没有注意到门锁正随着拍打,慢慢旋转。


她的哭声始终没有叫来保安,直到10点闭楼,保安才一层一层开始巡逻。还没走到厕所这一侧的尽头时,就转身上楼赶其他学生回宿舍了——没办法,楼层实在太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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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楼的后面是一片工地,围栏围起来的,没有学生从那走。第二天中午,干活的工人发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在沙子里嵌着。旁边的血已经凝固了,就像摩卡咖啡杯底的巧克力残渣。


02 选择记忆


死亡的那一刻是尴尬的——美丽的女孩又和肮脏的流浪汉有什么区别呢。


被抬走的时候,女生的身上只多了一层白单子。隐隐绰绰的还能看到一些流动性极差的血液。


眼镜男说,女孩是自己跳下去的;他没想害死女孩。自己那天晚上喝了好多酒,不记得发过后来的那些微信,也不记得自己曾潜伏在女厕所伺机而动。他一直强调,女孩是自己跳下去的。


对于我们这些罪犯来说,利己的心理一定是站在法律和道德的高地之上的。


我梦到女生白花花的尸体,随后辗转不眠;我也想学眼镜男一样,试图用酒精壮胆,但我的主观思考还是盖过了酒精带来的信息延迟。


我趴在马桶边上呕吐不止,看着食物的残渣无规律地在马桶里漂浮,像个白痴一样发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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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来自首的,一进门就哭。”办案的警察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。


“我就坐在他们旁边……还……”我抠着手上的倒刺,形态依旧像一个忏悔的罪犯。


“行了,行了。”警察摆了摆手,随后我们客套几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。


我在厕所洗了五分钟,也没有把手上的印泥洗干净。我盯着我的指纹,泡得歪歪扭扭的像交错一团的大脑。


从派出所出来之后,旁边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饭。正值饭点儿,座位上满是吧唧嘴吃饭的民警。我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拿出几粒蒜瓣放到茶碗里,浇上热水,他们说这样皮儿比较好剥。刚准备伸手捞蒜,就感觉有人在戳我的后背,我以为又是哪个认出我的民警;可转身只看见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,手里拿着一个海边地摊儿卖的那种海螺。


“你知道吗,很——久很久以前——这里是一片大——海。”他像诗朗诵那样拖着长腔。


“你有什么问题,都——可以问这个海鸥。”他攥着海螺的小手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

“海螺,螺——”我手指往上划了划,就像在教外国人学中文。


男孩拽着我的手,让我站起来跟着他。我竟然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——对待成年人,什么理由都是合理的,对于小孩,说什么都没用。


“你来问它一个问题。”他找到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,拽着我蹲下来。


“……你相信因果报应吗?”我沉默了好久,但男孩儿一直满怀期待地等着我的问题,便随便说了一个他听不懂的。


男孩从我手里抢过海螺,放在他耳边装模做样地听了听:“嗯,海鸥说,你会得到那个报应的!”


他一蹦一跳的走了,我的面也好了。


03 同频交流


每隔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,说实话就是一节思想品德课;临近结束,辅导老师都毫不意外地送上一堆教人向善的大、小道理。我们的世界不在同一个信息库中,继而也无法用同样的频率进行交流。


近些日子,我总是梦见一个悬崖,悬崖底下满是垃圾、粪便还有人类残骸,由远及近地一点点地填满整个垭口。那些头颅盯着我,左右摇摆着,仿佛在说:“不是他,不是他……”这些我没有办法跟心理老师说,我从她那也得不到想要的救赎。


我有时怀疑,那个男孩是真的存在,还是我幻想出来惩罚自己的工具——就像扒在围墙缝隙处看施工的老大爷一样,从我生活的时空间隙中凭空出现,大摇大摆地多管闲事。


只“可惜”,在秩序正常的世界里,不会有人因为窥探而吃掉自己撒上孜然、辣椒面儿的眼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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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全世界的熊孩子都是一样的,不管如何劝说,都不听,总是想要挑战大人的底线。


我在缅北的日子里,很少能看到熊孩子,即便有,在他呱呱坠地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买家。


“啊——放了我吧,我再也不看了!求你们了!”


一天下午,两个男孩被拖拽着从树林里出来,身上几处已经见了淤青。


“求求你!啊——”话最多的男孩突然开始惨叫,他的双手在耳边颤抖,手指病态地弯曲着。


不知什么时候,“守林人”抽出一根烧烤用的铁签子,猛地向男孩的眼球扎去。男孩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闭眼,锈迹斑斑的尖刺正中他的瞳仁。一分钟不到的时间,他便停止尖叫,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。旁边的男孩憋得全身发紫,仿佛中枢神经被人切断,忘记了呼吸和心跳。


“守林人”见男孩不再抽搐,便蹲下转了转男孩眼睛里插着的签子,随后手腕上下一用力,眼球就被完整的挑了出来,手法之娴熟,就知道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下如此狠手。


他把签子递给那个吓傻了的孩子,笑呵呵地看着他:“吃吧,啊?很好吃的。”


男孩瞪大着眼睛机械地张嘴,好像全然不知道签子上穿的是同伴的眼球。


“真乖,你们要是刚才这么乖该多好……”说着便把签子连着眼球一起,捅到了男孩的喉咙里,汩汩鲜血顺着他的小虎牙往下流,像一只第一次吃生骨肉的小花猫迟迟不肯咀嚼。


他们可能只是听说这里有美女姐姐拍视频,但是没有听说这里是恶魔的集散地。


他们在垃圾房里熬了两三天,最终也没有熬过热带季风给他们带来的腐烂的折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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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。”崔勇燮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
我问他能不能借我点钱,我想买一个画图工具。他拒绝了,只是给我一包抽剩的烟——他应该知道我不抽烟。


结束了最后一次在派出所的社会服务,接下来,我还要独自面对一年多的缓刑期。我真的很想马上回老家,虽然我对那里并没有什么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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